暗未暗的天色里明明灭灭。他望着眼前那片承包地,眉头拧成了疙瘩,沟壑纵横的脸像一块被犁得太深的老地皮。儿子李闯前几天刚回来过一趟,屁股没坐热就拍给他一个轻飘飘的方形玩意儿,说是城里最时兴的种田游戏,塞进那个叫手机的板砖里就能玩。爹,你那套老黄历该翻篇了!儿子当时拍着胸脯,唾沫星子几乎溅到他脸上。人家这‘金坷垃农场’里头,专家教授设计的方案!动动手指头,啥时候浇水,施啥肥,打啥药,比您起早贪黑、看天看地灵光一百倍!智能!科学!李老倔当时闷着头,一言未发,只把那冰凉硌手的小方块揣进了油腻腻的汗衫兜里,沉甸甸的像揣了块石头。此刻,天边最后一点灰蓝也被夜色吞没,风里有新翻泥土的腥气和他烟袋锅子浓郁的土烟味儿,可他心里却空落落的。儿子的话像地头的酸枣刺,扎心扎肺。他那套看云识天气、摸土知墒情的本事,真成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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